——对三丘田发展咖啡产业促进农民增收的调查
罗宗寿
这里有一个神奇的传说。这里是一个沁人心脾白色花开的世界，在美丽的把边江畔，风景独好——蓝天，白云，咖啡树，白鹭。这里咖啡花开幸福来，小伙骑上铁马闯世界，农妇戴上金耳环，村里的姑娘俏打扮。这里因咖啡而闻名，更因咖啡的兴起让人关注。这里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在密密的寨子里，老人们在休闲、成年人在忙碌、孩子们在嬉戏……这里就是云南省宁洱县普义乡三丘田村，一个咖啡花盛开的地方。多年来，该村以“种好三棵树—咖啡树、茶树和橡胶树”为经济发展思路，不断加大咖啡种植力度，以思想的大解放带来产业的大发展，促进了三丘田农民跨越式增收，使全村从30年前不通车，不通电、没有电视、没有卫生室和自来水、人均收入不足百元的村变成今天仅咖啡收入上千元、摩托车地里跑、手机电视家家叫的迷人村庄。
回顾他们走过的路，笔者深深体会到三丘田人拥有的不仅仅是团结奋斗的精神与坚强的毅力，更有与时俱进的远大目光和成熟的发展战略。让我们深深体会到，要改变农村贫困面貌，必须强根固本抓基层，把农村党支部建设好，把加强农村党支部建设与脱贫致富、发展农村经济紧密结合起来。三丘田作为一个咖啡种植大村，他们坚持从本地实际出发，靠山吃山养山，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以调整产业结构为重点，发展咖啡产业，下大力气狠抓农民增收工作，咖啡已成为全村农民增收的一大途径。
一、基本情况
三丘田村位于普义乡东南方向，距离宁洱县城86公里，离乡政府所在地28公里，东与墨江县文武乡毗邻，南于黎明乡兴乐村相邻，西于该乡干塘村接壤，北于该乡端金村相接，全村有国土面积60.51平方公里，最高海拔1600米，最低海拔950米，平均海拔1200米，年平均气温19度。年降水量1680毫米，全村辖9个自然村15个村民小组、503户常住户，常住人口2026人，居住着哈尼族、彝族、佤族等少数民族，属典型的山区农业村。2007年，全村粮食总产量636511公斤，人均有粮399公斤，全村农民收入中咖啡收入占总收入的90%以上，人均咖啡收入达1500元。村境内拥有公路里程60公里，15个村民小组已通电，通水，拥有摩托车300余辆。全村咖啡种植面积5800亩，其中采摘面积3824亩。 2007年，咖啡产量3800吨，实现咖啡产值900万元。1993年以来，三丘田村按照县委、县政府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安排部署，抓住实施国际农发项目基金机遇,围绕实现“扶贫、增收、环保”，立足当地资源优势，优化产业结构调整，加快咖啡发展步伐，走出了一条以公司＋基地＋农户、大户带小户的产业生产模式，构建起产业带动、公司拉动、市场牵动的绿色特色产业链，激发和调动了广大农民群众发展“一村一品”的热潮，使农民持续稳定增收，带动了全村经济又好又快发展。
二、发展咖啡产业的基本做法
（一）调整结构实现致富。上世纪90年代初，三丘田村农民还是依靠农田种粮，生猪饲养为传统副业的生产模式。祖祖辈辈种田还是为吃饭发愁，为花钱头痛，群众的收入比较少，村民怨言多，而随着交往范围的扩大、思想眼界的开阔，群众对致富的要求却越来越高。如何变压力为动力，成了村干部要考虑的头等大事。经多次开会讨论，村两委认为：没有产业基础，仅靠在有限的土地上种粮食是不可能走出大山早日过上幸福生活的，必须做好调整结构这篇大文章，摆脱粮食的束缚。方向确定后，村干部先后到外地进行了参观考察，认为三丘田有丰富的劳动力资源、良好的气候环境和山地条件，选准咖啡产业进行整体布局合理开发，决定大面积种植市场前景看好的小粒咖啡，以此带动群众在有限的土地上富起来。
（二）党员干部带动致富。真正实施起来，让群众摆脱祖祖辈辈土地上种粮食的习惯，却不是一帆风顺。在发展咖啡种植初期，群众心里没有底，阻力很大。为此，村委会先后召开了党员会、村民代表大会，进行层层动员。同时，充分发挥党员干部的模范带头作用，规定村两委成员、党员、村民代表每人至少开挖种植1亩咖啡。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村干部、党员的带动下，群众发动起来了，经过5年的努力，1998年全村种植面积便达到了3800亩，成为村里的一项重要产业。进入2006年后，随着咖啡价格的稳步提高，群众种植咖啡的积极性高涨，种植面积逐年扩大，产量逐年提高，产品销售至全省各地乃至国外，三丘田咖啡逐步成了这个村的品牌。
（三）引入市场竞争机制，推进咖啡产业化经营。经普义乡党委、政府深入调研、反复酝酿，2003年以产权制度改革为核心，以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经营管理市场化为目标，从明晰产权、理顺资产入手，进一步完善了咖啡生产管理体制，将三丘田境内的7个咖啡基地进行了竞争投资，分别承包经营，明确农民与承包商的利益关系。规定农民承包种植的咖啡鲜果须按每公斤1.8元出售给承包商进行加工，承包期间（30年）由其自主经营并支付土地承包费给农民，承包商对加工出来的咖啡豆自主经营。这样，承包商与雀巢、阿拉特兰新等公司进行合作定合同，走出了一条“公司＋基地＋农户”的路子，使龙头企业与咖啡生产基地建立起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利益共同体，实行生产、加工、销售相衔接的产业化经营格局，解决了农民咖啡销售价格波动幅度较大的问题和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问题，从根本上解决了农民增收难的问题。同时动员群众对咖啡园进行精心养护和管理，严格控制农残指标，努力打造绿色生态咖啡品牌。
（四）开发与保护相结合，实现农民增收、生态改善。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引下，三丘田村注重一手抓产业发展，一手抓生态建设，在发展咖啡产业的同时注意恢复和保护生态环境，在恢复和保护生态环境的过程中增加农民收入，实现了生态建设产业化，产业发展生态化。2007年，全村实现咖啡产值900多万元。农民收入增加，社会公益事业得到空前发展，在进村入组公路、沼气池、人畜饮水、安居房改造、村卫生室建设等方面取得了新的突破。如今，有了经济实力的三丘田农民，不再安于吃好穿好的现状，他们的品位在变，追求在变，改善人居环境成了群众的迫切愿望，他们已经从“要我干”的被动局面走向了“我要干”的主动行为，半坡小组村民自己出资把组里的5.5公里道路修通；全村有180户农户建起了沼气池，告别了烟熏火燎的烧柴做饭时代；23户农户门前挂上了十星级文明户的牌子。通过发展咖啡产业，种植经济林果，推广沼气池，使三丘田村形成了“山腰咖啡园，山脚建农田，山顶大箐保水源”的格局，森林覆盖率达78%以上。2006年三丘田村被县委、县政府评为“平安村”，2008年三丘田党支部被乡党委评为先进党支部。
三、三丘田村发展咖啡产业存在的问题
三丘田村通过发展咖啡产业促进农民增收，并最终实现了农民增收长效机制的形成，此举的积极意义应予肯定。但咖啡产业的发展是一种经济利益关系，是一种买卖关系，因而必然涉及产权问题，所有制结构问题，这样也就存在如下问题：
（一）承包商与农户缺乏健全的利益联结机制。由于目前咖啡企业与农户之间没有形成稳定的利益联结关系，往往导致两种情况发生。一是农户毁约。虽然咖啡企业一般跟农户之间都会签订收购咖啡鲜果的合同或协议，但由于农产品价格市场波动较大，在关系到切身利益时，农户毁约情况经常发生，而咖啡企业则拿他们毫无办法。目前，三丘田农民除与承包商经营种植咖啡外，自己也在开挖种植咖啡，据调查，农民自己种植咖啡面积最多的户达80多亩，少的则有3－4亩。每年到收果季节，部份农民将企业的咖啡果与自己种植的咖啡果相混出售，甚至偷盗企业的咖啡果到自己的小作坊里加工私自出售，承包商则必须按章纳税，交承包费，规范经营，所以收购的咖啡果数量往往会减少，严重影响承包老板的正常生产。另外一种情况是咖啡企业有时会凭借信息、销售优势，甚至借助行政资源来保护自身利益，损害农民利益，引发社会矛盾。
（二）种植农户与承包商协调差。虽然经过近几年的摸索、探讨，初步形成了龙头带动型、直接租赁型和订单农业型等多种形式的老板与农户连接经营模式。但在这些模式中，老板与农户关系是一种松散的买卖关系，相互之间缺乏履约机制，压价收购和高价惜售等现象时有发生，没有真正形成利益共享、风险共担、长期稳定的利益联结机制。农民没有真正得到加工与流通环节的利益。
（三）公司＋基地＋农户的模式下集体土地使用权流转过程中农民利益受损。公司＋基地＋农户是农村经济发展的一种新的有效、可行的模式，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和社会效益。然而在实践中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农民把自己的集体土地使用权作为入股出资的方式进行开发产业，在开发过程中，在承包商所承包的期限内，诸如支农惠农政策政府财政所支付给农民的粮食直补、退耕还林等各类补贴农民得不到享受，而农民出租给企业老板的土地租金每亩只有5元，补贴与租金相差甚大。另外，由于部份承包商有意不支付土地承包费，引发农民不想出租土地，直至农民与承包老板争地种。今年4月，该村弯干二组村民与乡林业站发生林地承包权纠纷。乡林业站将合同划定的1000多亩弯干二组集体林地承包给张某，弯干二组村民不同意将此地承包给张某，村民希望自己承包经营此地，于是张某与村民发生纠纷。此事充分说明了村民想要自己经营自己承包地的迫切希望。
（四）高利润产业致使外来务工者纷纷返乡，劳动力紧缺企业成本增加。三丘田的外来务工者大多数为隔江相望的黑江县文武与鱼塘两乡的农民，调查得知，80%以上的外来务工者已回乡开挖种植利润较高的产业如橡胶、矿产业等。预计5年后，大量外来务工者将回乡创业，导致三丘田劳动力减少，咖啡企业用工成本将大大增加。另外由于部份承包老板拖欠农工咖啡鲜果费和各种政策如低保、户口落户等原因也是导致农民返乡的一个主要因素。为挽留外来务工者，承包老板不得不满足农工要求，提供化肥、农药等农用物资，提前支付鲜果费，增加承包老板负担，增大市场风险。
四、对咖啡产业发展的建议
调查表明，三丘田咖啡产业化的发展应该利用自然资源丰富、劳动力丰富等优势把三丘田打造成为一个咖啡产品流通中心、农产品加工中心、农产品信息中心及“观光农业、农家乐”集中的示范基地，进而形成“一村一品”的农业发展格局，最终成为咖啡产品生产、加工、集散地。为此，笔者建议：
（一） 成立专业组织和协会。充分发挥农业协会与农户的桥梁作用，切实协调好政府、企业、农户的利益关系。建设专业信息网站，建议建立由农业部门牵头，有供销、科研等部门参加的联席会议，负责对咖啡生产进行行业规划、政策指导和组织协调，规范咖啡经营行为，提供种植技术、质量管理、供求信息、专业培训、科技咨询等服务。积极引导和推动农民建立各种新型专业合作经济组织，鼓励村组干部、农技人员、专业大户、农村经纪人发起和领办农民专业合作社。全面落实扶持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的各项优惠政策和措施，走“公司+合作社+农户”的路子。
（二）引进加工企业确保农民增收。大力实施以工辅农、以农促工战略，想方设法引进农产品深加工龙头企业。通过多渠道引资，使咖啡加工公司落户三丘田，依托本村丰富的咖啡初级产品优势，引导企业与农户建立稳定的利益关系，形成“企业+基地+农户”的经营模式，帮助农民增收。制定扶持政策,对新上的从事咖啡加工及深加工的企业，可享受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贷款贴息和科研开发项目的补贴。
（三）完善利益联结机制。对于当前广泛采用的合同、订单农业、租赁反包、股份合作等利益联结形式，要及时引导其向规范化、稳定化方向发展，提高合同履约率。鼓励龙头企业采取建立风险基金、保护价收购、利润返还等形式，与农户建立合理的利益联结机制；鼓励农民专业合作社向股份合作制方向发展。对粮食直补、农资补助等补贴进一步落实，直接补贴给农户。
（图为开放的咖啡花）
作者单位:云南省宁洱县统计局 驻宁洱县普义乡三丘田新农村建设工作指导员
